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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性海軍少校,也是橫渡北半球的商船大副
文:葉奕緯
圖:李華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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臺灣可能僅有一位女性,可以有這樣傳奇的經歷。

她曾經在海軍服役 20 年,經歷過無數次保密的軍事行動,多次到友邦敦睦 (敦親睦鄰),在知名的紀德級驅逐艦、成功級、諾克斯級巡防艦,以及拉法葉戰艦擔任要職,也是海軍參謀,最高任職海軍少校。

而更精彩的人生,是在她退役後開始。她任職陽明海運,從見習三副、三副、二副,一路當到大副。她獨自和各國海關溝通對接,管理整艘船中來自各國的水手,並在國外處理各種棘手的突發狀況。

她是李華珍,畢業於海軍官校,她留著短髮,英姿颯爽,充滿幹練與自信。這份自信,源於她豐富的軍事與船務經驗,以及數十年的海上管理職經歷。她用了 20 年生命守護台灣,奉獻她所有的青春歲月。而她的傳奇一生,是一脈所相承。
就讀海軍官校時的李華珍(左三)
海軍從業 20 年,守護台灣安危的最前線
華珍出生在軍港、商港環繞的高雄,正好爸爸任職海軍,讓華珍選擇海軍當作人生第一份職業。然而,軍中的生活,比想像中更艱辛。

「我們要學輪機、航海、甲板,什麼都要學。後來待過澎湖、蘇澳,要在哪裡服役,是透過抽籤分發或單位輪調與指派。」華珍說明過去經歷。在軍中,隨著命令與軍事需求而旅居各地,其中的艱辛不為人知。

而想要擔任海軍,並非人人都能勝任的職務。

「軍艦比商船小,在海上時,我們幾乎沒看到船頭過。船很像洗衣機裡的衣服上沖下洗、左搓右揉,很晃。手一伸出去,有可能就摸到海水了。」華珍在海上的第一週,暈船吐到不行,後來很快就適應了,比其他人更快克服暈船的障礙。

除了暈船的困擾外,因為海軍是守衛台灣的第一線,隨時要處在備戰狀態,經常半夜警報一響,三分鐘內要著裝就戰鬥部署,男女都一樣。可以想像在軍艦上的生活,就像陸地上的消防員,幾乎很難好好休息,並且面對的都是緊急情況,壓力極大。
跟隨軍艦敦睦時女軍官們的合影(後右二)
「有次我們兵推做到晚上十點多後,剛睡沒多久,凌晨兩點就廣播集合出港。當時我們在台灣海峽中線,有十級風浪,要處理軍事狀況。」在採訪過程中,有很多話只能點到為止,因為涉及不公開的軍事機密。

海軍工作除了日常的戰備演訓和行政業務,華珍也曾到邦交國敦親睦鄰。「有次去多明尼加,那邊是女兵帶著衝鋒槍站崗。我的小男兵想和拉丁裔的女生合照,女生還親他一下,讓他很開心。」華珍形容在異國印象深刻的場景。

擔任 20 年海軍後,華珍來到退役的選擇時刻。
商船險境:海上起火、櫃子吹飛
「海軍退役後,我沒想過其他工作,跑商船除了增加貨物裝載作業,其他幾乎都一樣。」華珍分享決定跑商船的原因。

花了一年時間重新學習,華珍進到陽明海運從見習三副當起。而商船的挑戰,和軍艦完全不同。
退役後,華珍帶著一身技藝轉戰商船
有次華珍航行至加拿大,碰巧遇到很大風浪,十幾二十艘船一起在海上漂,結果有艘貨櫃船的櫃子不停掉落海。「就像下餃子一樣咚咚咚下去,後來跟船長、PSC (港口國監督) 聊天才知道掉了 109 個櫃子。因為有載危險品引發火災,加拿大還派三艘滅火船來。」

「你們的船怎麼都沒事?」相信大家都想問。

「我和水手每天加強三次綁紮,調整好船的狀態。我也負責計算壓艙水、油、淡水等資料,調整了船的重心值、船傾高度、搖擺頻率。這是身為大副的責任。」華珍分享專業的神情極為專注,這是關乎全船性命的事情,不容馬虎。

有在商船擔任職務的人,對於這份在船上的工作,已經覺得很煎熬累人,然而華珍卻覺得商船「算輕鬆」。

確實,華珍擔任海軍時期,睡的是上下舖,處理的是緊急事件,船的搖晃程度更劇烈。而在商船工作,雖然要過著比陸地辛苦的海上生活,但可以住單獨套房,船的搖晃程度也較小,更不用時常處於精神緊蹦狀態。對於華珍來說,商船對比軍艦,確實是「比較」舒適。
凡事親力親為的華珍,會與船員共進退
走出海,看世界
剛開始在海上工作,身為女性的華珍常聽見這樣的話語:
「怎麼會是女生當船員?還是當海軍!」

而在時代變化下,社會風氣已經有很大改變。「我去其他地方,或去教會時,他們都很崇拜我,覺得我好厲害。」華珍分享女生從事海上工作過程,社會觀感的前後變化。

「我在海上工作這些年,弟弟總是說『有這樣的老姐,很驕傲!』」華珍除了獲得家人支持,船員也對她尊敬又愛戴,甚至有緬甸籍船員稱華珍「媽媽」,會向她傾訴日常的情緒與煩惱。
長年帶兵的經歷,讓華珍訓練船員時駕輕就熟
近年,女性從事海上職業的人數越來越多,華珍很鼓勵大家從事喜歡的工作,也有一段話想送給有志從事海上工作的女性:「想要從事這個行業,要喜歡海、要喜歡接受挑戰,加入我們,去看世界!」

海上工作並非男性專屬,而是有能力的人,都可以擔任。華珍就是一個極佳例子,相信所有想從事海上工作的女性,都可以藉由努力與學習,走向自己的夢想。